新闻中心

过宁平

您当前的位置 :中华龙都网  >> 新闻中心     来源:周口日报 2018-07-27 10:20:22 
分享到

晋怀帝永嘉五年(即公元311年),中原大地早已诸王并起,血流成河。少数民族跃马中原,与西晋王朝逐鹿天下。

四月,羯人石勒围逼洛阳,西晋王朝实际掌权者东海王司马越为解洛阳之围,率领二十万大军进攻石勒,不料于中途染病,忧惧而死。按照司马越死前谕示,秘不发丧,以壮军心。以清谈名满天下的西晋宰辅王衍受司马越临终所托,与襄阳王司马范一起,率领西晋大军,扶柩东归,欲葬司马越于东海。

司马越一死,王衍顿觉失落,一路之上,屡拭泪痕,戚容满面。他率领的东归军队也零零散散,若落难之民,丧家之犬。

是日,大军行至苦县宁平城(今河南省郸城县宁平镇),王衍看到不远处有一头漂亮麋鹿,于树下啖草。这树木虽高大、遒劲,却苍老、枯萎,树皮皴裂,枯枝虬然。忽然一阵飙风吹过,树倾覆压麋鹿,鹿哀鸣数声,气绝身亡。王衍惶恐,遂召来军中谋士,询问此为何意?谋士看后,仰天长叹,顿足捶胸,掩面而泣。王衍知乃不祥之兆,呆然而立,口中诺诺:“飙风疾驰鹿覆死,不知征兆何人?”话音未落,忽听军中骚乱。一骠人马从西面掩杀而来,定睛一看,为首的正是石勒。这位昔日雅望非常的清谈名士王衍,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胸前闷塞,面若死灰,瑟瑟发抖。统帅无能,军事慌乱,西晋十万大军在石勒的“围猎”之下顷刻覆没。王衍媚敌求活而不得,终被石勒所杀。临死之前,王衍泪流满面,对左右哀叹:“呜呼!吾曹虽不如古人,向若不祖尚浮虚,勠力以匡天下,犹可不至今日!”

宁平一役,敲响了西晋王朝覆亡的丧钟。同年六月,洛阳失守,晋怀帝被俘,异族首次成功入主中原,大汉民族的命运走到了历史的拐点。

“若不祖尚浮虚”“犹可不至今日!”。西晋倾覆,与朝野上下清谈之风不无关系。晋代裴頠描述当时的情形:“虚无之言,日益广衍,众家扇起,各列其说”“莫不贵无”“立言借于虚无,谓之玄妙;处官不亲所司,谓之雅远;奉身散其廉操,谓之旷达”。个体崇尚虚静雅远、言之无物,尚可谓之淡泊超然,或称其做派具“名士风范”。然而,当这种崇尚虚浮的清谈之风,成为占统治地位的思想时,对文化和历史发展的消极作用就不可低估了。从魏正始年间到两晋,朝野上下,清谈之风愈演愈盛,手持麈尾,言必老庄。学术上“不必须奇才,但使常得事,痛饮酒,熟读《离骚》,便可称名士”,政治上“口不论世事,唯雅咏玄虚而已”,整个社会以不理实务、虚浮放诞为荣。

如果单单是临泉隐逸之士清谈玄理,纵无益于国计民生,倒也不至于误国。为政者不干实事,不敢担当,致使“崇饰华竞,祖述玄虚,遂使宪章弛废,名教颓毁”。但是,以何宴、王弼为首的贵族名士,以嵇康、阮籍为首的文化领袖,以王衍、谢鲲为首的朝廷重臣,这些对社会及生民负有最大责任的达官们,崇尚虚无,口谈玄远,不屑综理实务,把清谈当做身份的装饰品来博取清名,则贻害不浅。何宴、嵇康、阮籍的纵酒无为,终是能作文、能办事的。但流风所及,万人效仿。到了东晋“空谈和饮酒的遗风还在,万言的大文如嵇阮之作,却没有了”,只剩下没意思的饮酒和空谈。公元420年,刘裕废除晋安帝,东晋灭亡。空谈误国,王衍临终之语,亦成为两晋覆亡的经典注脚。

政治上的黑暗和思想领域的虚浮主义,使两晋成为中国历史发展的大转折时期。“五胡乱华”,中原陆沉。秦汉以来盛极一时的汉民族政权在与少数民族的抗争中被打垮,以汉民族活动为中心的中国本部空间,被异族占领。文明程度较低的少数民族政权虽能用血腥和暴力推翻汉族政权的统治,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建立起统一巩固的中央政权,文明昌盛的中国北方大地成为烧杀淫掠的战场。

从“永嘉之乱”到公元589年隋文帝杨坚灭陈,中原大地开始了长达300年的动乱和分治。在此期间,游牧民族先后在中原地区建立了超过20个以上的政权,平均十几年便有一次朝代更替,这段时间也成为自秦以后中国古代史上分裂时间最长、动乱频率最高的一个历史时期,被汉族文化浸润千年的中原地区沦为“人皆相食”“白骨遍野”“千里无烟爨之气,华夏无冠带之人”“民尽流离,邑皆荒毁,由是劫抄蜂起,盗窃群行”的人间炼狱。对于这次大汉民族的灾难,两晋思想上的崇尚无为、虚浮空谈之风是要负一定责任的。②8 

[ 责任编辑:李欣 ]

扫码二维码关注周口日报官方微信